Modlin

Dearly Dearly 【亲爱的】 /2/

私设年龄差十五岁。

（因为控梦情节所以暂时同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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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his Ain't Fair

　　“你之前是不是和我说有什么事情要和我商量？”Tony叼着半片奶酪含糊地问了Peter一句。

　　一如既往，只要不是什么特殊的日子，两个人就在家吃方便食品或者面包三明治凑合，Tony总觉得这是因为Peter的家人不在，他才有这种习惯，其实不然——鬼知道May做菜有多难吃，绝对不如面包什么的。

　　“学校有个戏剧表演，你好像一直很感兴趣，不如你和我一起……”Peter话音未落，便被对面男孩猛然站起身的举动吓了一跳。“你说真的？你要带我一起去？”Tony现在因为刚刚外面的风而显得头发乱糟糟的，身上的T恤松松垮垮，眼睛晶亮发光，好像一个马上要去游乐场的小孩子。

　　“拜托，你冷静一点，我又不是带你去看火山！”Peter把游戏机操纵杆赶紧塞回他手里，“我只能陪你玩半个小时，你要是输了我就不和你一个战队了。”听见这话，Tony才赶紧把嘴里的火腿吞下去坐好。

　　窗外半暗的天色使地平线处看起来有点彩虹的光晕，最接近地面的地方是温润的玫红。Peter房间贴了浅蓝色的壁纸，在余晖中泛着微亮。

　　“你们那里没有游戏机？”“也不是，没这么高级而已。”“所以你们那里和我们到底差了多少年？”

　　Tony漫不经心盯着游戏机屏幕，“秘密。”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瞒我？”男孩的情绪很克制，但还是能轻而易举听出平和语气下的不解和怒火。“我们的关系你到现在也没有确定不是吗？这样很公平。”Tony同样冷静，或者说同样不满。

　　“你不能和我说实话，我们之间就没有承诺。”

　　“咱们先打完这局再聊。”“好。”在马上要阵亡的情况下，两个人终于达成了共识。

　　Peter到现在只知道Tony住在美国西岸，因为遵守控梦师安全第一的原则，他从来没有去过Tony家以外的地方。那是一个在自己时空以前的世界，Tony坚持说时间不远。这个狡猾的家伙，把家里所有可以显示年代的东西都扔出去了，连电话机都藏到楼下去。

　　但是Peter依旧记得，他进到自己房间一眼看见桌子上电子日历显示的2017，明显愣了一下。

　　Peter从来没有想过以这种方式和他住在一起，他希望两个人在一个时空遇见，如果不是Tony的央求，他绝对，绝对不会答应。

　　事情发生在Tony十五岁生日那天。

　　“我不管，我等不了了，我不能和他们走，绝对不行，我不要继承那些愚蠢的东西……”

　　那是Peter第一次看见骄傲的、国王一样的少年露出恐惧、愤怒甚至绝望，他拉住Peter的手腕，不顾他是不是穿着睡衣，死死抱住他，“我要失去一切了，Peter，”他贴近Peter奶白色的胸口，“也许包括你，我要搬家了，可能你再来的时候就不是我了。“

　　“你要搬到哪里？我可以坐飞机来找你啊。”Peter有些窒息地挣脱开枷锁一样的怀抱。

　　“我们时间不一样，同一时空我应该是比你大的，我哪知道以后我住在哪里。”Tony脸色惨白，有些无力地瘫坐在地毯上，“下午我们就要走了。Peter……”忽然，Tony站起来定定走向对面的年轻控梦师，“但你可以救我，你可以。”

　　“什么？”其实这个时候，矮小的男孩子已经知道Tony所说的是什么意思了——那是从来没有人尝试过的，极其危险的事情，是违背所有规律的。

　　是他发誓过永远不能做的事情。

　　“带我走。”

　　“这不现实，Tony，肯定有别的办法。”

　　“没有，带我去你那里。”

　　Peter敢说他那时候是想要拒绝的，但他就是没有。

　　他比任何人知道如果Tony被接走，他的人生就要被改写了。他和自己说过的电影，戏剧，艺术和梦想，都会在他严厉的父亲脚下付之一炬，化为灰烬。他会因此对这个世界充满仇恨。也可能Peter这么做不全是为了那个尚且不成熟的梦想，毕竟对他们来说最要紧的是每天相见。

　　尽管Peter从来没对Tony说过一句我喜欢你之类的话，但是想想有一天他在夜晚推开这扇门，满屋的尘土，没有一个人揉着金褐色的头发走向门口拉住自己的手说我在等你，他极可能要掉眼泪。

　　总之，那个暮色可爱的晚上，Peter颤抖着手拽住了另一只手纤长的手指，“万一你消失怎么办？”“那我就住到你梦里去。”Tony亲了一下Peter的额角，“没关系，不要害怕，我已经决定了。”

　　两只脚同时迈过了那扇门。

　　于是第二天早上，Peter家就出现了两个男孩。

　　“呃，May，这个事情一时半会儿解释不清楚，我保证他住三天就走。”

　　的确，很难有家长可以接受自家孩子睡了一觉家里就多出一个人的事实，“总之不要惹祸。”“你好，May，我叫Tony，最近家里有点事情不方便回去，给您添麻烦了。”Tony倒是熟练地伸出了手，和May握了握，直到这个时候，他才感觉父亲以前带他去的那些无聊酒会倒是教了自己一点什么。

　　“那倒是不麻烦，既然是朋友，在家里也没关系，主要是我最近要出差，大概要走很长时间，我正想需不需要找邻居照顾一下Peter……”May一边说一边收拾着乱糟糟的行李箱，这时候Tony才注意到整个客厅简直像被炸过一样惨。他情不自禁咽了下口水。

　　“照顾我？喂！我已经十五岁了！May，你不能总把我当小孩子。”

　　“那我也不觉得把十五岁的未成年一个人放在家里是什么好主意。”

　　“我可以照顾他。”Tony冒出来的这句话让May和Peter同时转过头看着他，两个人都圆睁着眼睛，如果说成年女人眼里是惊讶的话，Peter眼睛里可是什么都有了。不去管Peter挤眉弄眼暗示着自己什么，Tony镇定地继续说着，“我成年了。您如果不放心的话我可以照顾他。”

　　“你不用上学吗？”May倒是没有怀疑他成年的鬼话，毕竟他看起来好像是比Peter大了不少。

　　“暂时不用，我在一个公司有实习资格，所以问题不大，可以接送他的。”

　　这可真是个职业骗子，Peter咬牙切齿，但是迫于现状不能表现出来。“那真是拜托你了，等你走了我再另想办法……”“我可以等到您回来。”

　　“还不谢谢哥哥！”临出门前Peter被May留下的一句话尴尬的面颊通红。

　　“所以，不谢谢我？”Tony靠在吧台上，喝着Peter早上喝了一半的果汁，结果收获了结结实实打在身上的一拳，“嘿！”“你表演还蛮投入的啊，你成年了？”“没有啊。”“所以你现在不合法地收获了我的合法监护权？”“可以这么说。”

　　穿着Peter最大的衣服晨跑的Tony总能收货女孩子的窃窃私语，好在他认准了Peter，不然他在另一时空的私生活将会极其混乱。哪怕他只有十五岁，他可不是一个能够把所有精力放在无聊游戏上的年轻人。

　　就像现在，虽然两个人在打游戏，甚至可以说刚刚才吵了一架，他依旧想着是不是有一线可能让两个人的关系……不停留在接吻层面。

　　“认真！我们马上要赢了！”Peter用手肘顶了顶Tony的肋下，他才回过神来。

　　说实话，Peter挺不习惯每次打游戏赢了以后都要接吻的约定。

　　两个人说过的戏剧表演比想象中来得要快。

　　“这是你……”“亲戚。”在Ned问起来的时候，Peter第一反应居然是撒谎。“你别想骗别人说我是你远房表哥，”在Peter所在中学的洗手间里，Tony把他按在墙上。于是Peter只好不回答，任由Tony说两个人是小时候的好朋友什么的，也对，那时候他们也只是好朋友而已。

　　“Peter，只有我能看出来他是你男朋友？”排练中场休息的时候，Ned凑到Peter身边，指了指刚刚得知自己有一个客串角色而兴奋到不停和人说话的Tony。“我们只是关系比较好而已。”“你们绝对亲过，对吧？”

　　Peter瞬间推开了Ned，红着脸一个人站到窗户边，神经质地用手指捻着戏服大衣的袖口。

　　“我又不会告诉别人，”Ned跟到他身边小声说，“你眼光真不赖。”

　　“好了你快闭嘴吧。”

　　回家的路上，Tony又一次抢走了Peter的钥匙，他看出来Peter有点郁闷，又不知道怎么安慰他。“还给我，我要开门了。”Peter闷闷地回应着，伸手去抓他。“你不舒服？”“没有。”“我明天可以不去了。”

　　由于排练结束早，天色还是很明亮，蓝色的包裹堪称甜蜜，而且Tony的装束很适合这种天气穿出来。“不去了？为什么？”Peter吓了一跳。“因为你面对不了。”转过街角，Tony走在了前面，“你一直没有接受，你面对不了这种情况。”

　　“你不想承认你喜欢我。”

　　让人伤心的字眼不痛不痒从大男孩口中飘出来，像是什么无关紧要的讯息，既没有温度也没有重量。

　　Peter可能一直觉得他是任性，觉得他非要跟来是胡闹。但是Peter很可能没有想过，从那扇门走出来，为了他放弃整个世界的自己，有多信任他。他默默做好了藏匿一辈子的准备，甚至如果那次逃脱没有成功，他做好了游离在宇宙之外的准备。只要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没人能把Peter从他身边带走。

　　Peter的语气忽然软了下来。“不是的。”

　　“我很希望我能够给你开门，在我们自己的家，我们以后肯定会有一个。如果你答应的话。”Tony把钥匙串上的铁圈套在了Peter的无名指上。由于没有准备，过重的钥匙串径直掉在了柏油马路边。

　　捡起钥匙，Peter软乎乎地在Tony耳朵上亲了一下，“对不起，我只是没准备好。”

　　“没关系，我们又不赶时间。”Tony走进客厅，随手摸了摸Peter的头发。不着急吗？被控梦者带去其他时空的物件和人可是会随时消失的，无论控梦师能力多强大稳定，都很难维持。Peter没有告诉Tony，自己已经被从他们很多年前组建的dream controler论坛除名了，因为破坏时间秩序。

　　很多事情隐瞒起来是有好处的。

　　演出时间最后被商定在九月。

　　“Hey，你，对，就是你，你站住。”八月中旬，Tony故意把剧本落在家里，打发Peter回家取，自己则单独来到了学生休息区。“所以你就是Flesh？”“对。”肤色较深的男孩一脸胆怯，拽了拽袖子。

　　Tony仗着自己比同龄的男孩高大一点，而且因为长期锻炼非常结实，将Flesh整个人狠狠敲在墙面上，“你要是再敢和Peter冲突，我就一个耳光扇得你转三圈。”“好好好，”平时盛气凌人的家伙这时候吓得瑟瑟发抖，差点惊叫出声。“还有，不许和Peter说我找过你，你要是敢让他知道，后果自负。”

　　第一次演出进行得出奇顺利。因为和Tony不在一个演员组，Peter排练的时候并没有看见他的具体表现，但是在台上Tony可以说是大放异彩。

　　在讲特别鸣谢的时候，戏剧社老师特意在剧场提名感谢了Tony，说这是Peter为我们带来的天才。

　　“Peter，这些掌声都是给你的。”Tony在暗处朝他用唇语说。

　　Peter回头的时候看见了Tony眼睛里不知道是喜悦还是激动的光芒——一个不热爱的人是没办法有这种眼神的。

　　“我带你去个好地方。”Tony把Peter带到了舞台下面，“这里可是全世界最黑的地方，Peter，你不怕黑吧？”Peter缩进Tony早设计好的怀抱里，“不怕，但是你怎么来过这里？”

　　“呃，以前我连话剧我爸总会来抓我，你知道的，他不愿意让我做这些，我就躲在舞台下面，”说完这话，他明显感觉Peter在自己怀里动了一下。“心疼我了？”Tony笑嘻嘻咬了一下他的耳朵尖，于是那一团毛茸茸的头发又笑着抖了一下。

　　“可是这里没什么好看的。”压抑的黑暗和潮湿的气息让Peter恨不得马上出去。

　　“现在自然没什么好看的，下一次台上有演出的时候我带你来，你就知道了。”

　　Peter总说等May回来了就要赶Tony回去的话，他其实不知道Tony走了自己会不会发疯。如果可能，他甚至想自私一点把Tony留下。而此时Tony虽然挽着男孩的手，眼睛却瞄着路边的广告牌——史塔克公司进入世界十强。

　　放松，放松，sir Tony，这个世界上姓Stark的人比比皆是。

　　“你看什么呢，Tony？”“啊，体育新闻。”

　　“那根本不是体育新闻！唔……”

　　真是麻烦，Tony含着Peter的嘴唇想，多管闲事还这么讨人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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