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odlin

【铁虫】Teenage Moo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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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橡皮糖
属于
超级无敌炫酷的
@卷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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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eter坐在书桌前，将台灯顶端扣得很低，左耳插着耳机，断断续续哼起歌来。他的手指在桌面上不停画十字，从左到右，光滑的皮肤与冰凉的木料摩擦，好像是为了缓解什么无法言说的东西。

青少年都是这样，无论他做什么，Tony Stark总是这样替他开脱。

其实不是的，男孩暗想，Peter从不认同这个。他不甘心被淹没在“teens”这个大得骇人的群体里。他希望自己与众不同，不会被人当成孩子而忽略过去，毕竟他已经十五岁了。

总之，Peter Parker一定有和常人不同的地方。

比如他是蜘蛛侠？这的确很特别。可是不足以特别到让他满意的程度。

如果他喜欢的依然是个邻班的女孩子，蜘蛛侠就已经够酷了，做蜘蛛侠的女朋友可是整个皇后镇姑娘们都不会拒绝的事情。

大概是吧？他忽然质疑起来，挠了挠鬓角，又迅速打消这种疑惑——大概是的。

不过在Mr.Stark和复仇者们眼里，这根本算不上什么。假如superhero算得上光环的话，自己头上顶的是帽子大小的光环，那他们头上的就都和航母那么大了，站得太近都会打到对方。

在这些人中间，他只不过是个teenager，是个话痨而容易冲动的青少年而已。也许在Mr.Stark眼里也是这样。

也许自己没什么特别的，在他看来没什么了不起。好在自己可以时常见到他，这也不赖。

Mr.Stark还说今晚要把升级好的战衣给Peter送来。

“从窗户可以吗？”Peter问。

“为什么？”

“因为……我答应May每天晚上十点就去睡觉。”

“Fine，”Tony笑起来，他不算年轻，尽管精力旺盛，依然看得到皱纹在眼角聚集，鬓角甚至有星星点点的白发。但是他看起来棒极了，笑起来更是这样。

回想起这段对话，Peter感到糟透了，这让他看起来更像一个需要被家长支配、作息都无法做主的未成年人。

男孩在等他来。

他有些紧张，每次见到Mr.Stark都是这种感觉，他甚至想要捏一下左脸，看看自己是不是在做梦。自从那次Tony出现在他家沙发上起，他总觉得这是个梦。

男人还没有来，他摘下了耳机，开始摆弄桌角星战的模型。他喜欢这个，那是他亲手拼起来的，其实也用了没有太久，但是拼装时Ned总是问他一些无厘头的问题，拖慢了进度。

Ned经常问他喜欢谁，他总是摇摇头不回答。

不过他倒是他喜欢很多东西。傍晚皇后镇的夕阳，第二十一街区的小狗，五号三明治加上一袋橡皮糖。

他最近格外喜欢橡皮糖。

再复杂的课业和忙碌的巡逻都不足以挡住十五岁男孩天马行空的心思。

就如同此时，他正毫无保留地胡思乱想，扯开橡皮糖的袋子，拿出一颗黄色的，用嘴唇抿住，舌尖舔了一下，仰起头任由它掉到嘴里。

柠檬味的。

他用牙齿轻轻咬一下，感受到胶质的糖果被挤压变形，又在松开时恢复原状，逸散出水果的香气——很像柠檬汽水。

他喝过一次柠檬汽水。

是他和Tony在任务结束时，男人买给他的。那以前他从没喝过，但是Tony执意要他尝一尝。

“夏天没喝过柠檬汽水，我会觉得你是外星人。”男人打了个响指，将现金递到摊贩手里，继续补充，“不过以现在外星人夏季光顾纽约的次数来看，他们说不定也已经喝过了。”

Peter为这句话笑起来。

冰凉的口感于口腔释放，气泡在舌尖爆破的感觉让人怀念不已。

于是那天下午，他们喝了四杯。

接下来因为战衣低能量两个人疯狂寻找洗手间的环节就不方便多赘述了。

Peter手里玩着笔帽，不自觉地勾起嘴角来。

他打算尝一颗绿色的。他猜不是哈密瓜味，哈密瓜的甜尝起来总像是口香糖。

他嚼了两下，是苹果味。

他包里有一盒苹果味的压片薄荷糖，之前Tony告诉他，紧张的时候可以吃点甜味的东西来缓解。比如冰淇淋或者糖果。

“但切记不要是棒棒糖，其实在我看来没什么要紧，但是，”男人摸了摸下巴，“你们十五六岁的男孩子总是很在乎这个……我是说，希望看起来成熟一点。”

Peter好奇自己为什么总对这种无关紧要的细节记得这么清楚。

他试了，在考试的时候含一片，巡逻的时候含一片。

而事实是，考试的时候他写上的答案几乎完全正确，紧张也不过是由于监考老师时常想看看他写的答案是什么。

巡逻的时候他心跳着实很快，但那应该算不上紧张，倒是有一次他没留神撞到墙壁，糖片把嘴唇磕出了血。

后来他慢慢发现，比起缓解紧张，他更适合尝试一些缓解兴奋的方法。

“那Mr.Stark会吃什么？”后来Peter问他。

“无可奉告。”男人眨了一下眼，拍了拍男孩的肩膀。

还有一颗橘子味的，半透明的橙色。

他喜欢橘子味道的东西，于是把洗发水和沐浴露都换成了这个味道。这样洗澡的时候就好像在水果店里，他想，后来又觉得不对，没有人会在水果店洗澡。

这倒是一个会让他登上新闻头条的好主意。

一个下午，Tony在桌边看着Peter穿上战衣，打算帮他检测功能的时候，忽然站起来走到他身边，上下打量他。

“Kid，你闻起来好像柑橘果酱。”摘下Peter的面罩，男人凑近Peter的头发，深吸一口气，“应该把你夹在三明治面包里。”

Peter感觉自己脸颊有点发热，连忙套上了面罩，遮住整个脑袋，还有毛绒绒的棕色头发。

还剩最后一块红色的橡皮糖。

他没有尝出这是什么味道，索性一直含在嘴里，直到感觉糖的体积变大了一圈，口感也更加厚实柔软，只是甜味，很特别的甜。

他忽然想到了什么事情。

也是淡红色的、柔软的、温热的，被细密粗糙的胡须环绕，牵动起弧度……会呼吸的红色逐渐清晰，在他脑海里形成图像。

“Peter！”敲窗户的声音让男孩猛地回过神来，迅速打开窗子，让男人得以收起战甲，探身进来。

“你刚才分神想什么？我叫了你好几次，”Tony翻身坐在床边，指了指手中的战衣，“你该庆幸Tony Stark是个守信誉的人，不然我刚才肯定失去耐心卸了你的窗户。”

Peter有些内疚地说了声抱歉，站在那里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徒劳地眼巴巴看着那件充满科技感的新战衣，想和老朋友Karen打个招呼。

“别站在那儿发呆，快过来穿上试试看。”Tony拿他毫无办法，只能将他拽过来，把衣服塞在他手里。

“AWESOME！”穿着新战衣，Peter迫不及待在手腕的控制面板上一一浏览新功能，不时将蛛丝弄得满屋子都是，男人只是坐在那里看着他。

等到二人将有关战衣的事项都确认完，男孩忽然拉住了Tony的袖子。

“怎么了？”

“我想问Mr.Stark……我在您看来就只是个……青少年而已吗？”

“你在我看来的确是个青少年，”不顾男孩暗淡下来的神色，Tony继续说道，“但是你有让我喜欢的地方，别以为我会随便给什么街头少年用半个月时间设计战衣。”

“你早该自信点，你是被钢铁侠选中的蜘蛛侠。”

Peter点了点头。

“你不该向我表示感谢吗？”男人忽然笑着回身坐下来，盯住男孩的眼睛，也留意到了他嘴里含着的软糖，这让他说话的声音变得支支吾吾的。

Peter走过来，伸出拳头，打算和他碰一下。

“拜托，青少年的激情在哪？我感受不到。”

如果他指的是接吻的激情，那么我的确缺少胆量，男孩用手指揪了一下头发。

“你刚才到底在愣神想什么？”

“我在想，”男孩坐到Tony身边，“Mr.Stark和橡皮糖的共同点。”

“Wow，”Tony站起身低下头，不易察觉地挑眉，“你缺乏的是探索精神。”

“什么？”

“我是说，”男人抬起Peter的下巴，“不尝尝怎么可能知道？”

如果被Mr.Stark喜欢是一件很特别的事情，那么Peter Parker一定是全世界最特别的青少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