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odlin

【铁虫】Fragrant 1

•参考《解密》人设

#中文出现

#翻译官养成

#民国背景

#双结局预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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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13]

　　“先生，您要去哪？”

　　为Tony打点行李的老管家Jarvis抱着一丝不该有的好奇心，抬头扫了一眼穿着保暖西装的教授。他知道自己得不到什么具体的答案，但他的确好奇。如果说这封信没有先交到老管家手里，那么也许他还不会多嘴问这一句。

　　那封信是从外省的C市寄来的。是一个他们闻所未闻的地方。

　　可是Stark教授立刻表示要出发去一趟，说事情紧急，非得去不可。愣是从小就跟在他身边的老仆人也劝不了他。

　　也是，这个男人倔起来，谁也劝不了，不然他们现在还是应该住在教授旅社，而不是民国一个华人聚集的集市旁边。

　　Tony Stark就喜欢这样。

　　临上马车，Jarvis还是没忍住在将皮箱递给他之前嘱咐他：“外省可尽是些老爷，先生说话做事千万要小心。”

　　Tony愣了半晌，随后立刻会意，点点头插上了门。

　　车子颠簸着离开了N市，开向一个远比这里荒芜清净的地方。

　　看着窗外人声鼎沸的场面逐渐消逝，Tony才想起自己忘了反驳老伙计的话。C市可从来没尽是老爷，真正的老爷在那里只有一个——就是自己这一程去往那儿要见的那一个。

　　如果事情没这么要紧，他是不会着急去的。但是这次情况特殊，他立刻打定主意推掉近期所有课程和研究，准备亲自去交涉。

　　因为一个旧友。在七年前，老友Leo早已经病故，但是他给Tony寄了一封信。Tony本以为是一封告别信而已，毕竟当年求学途中二人早已亲如兄弟，但是打开一看，里面另有玄机。

　　尽管过去许久，教授依然能背诵其中几段内容——

　　“我的朋友，你了解我，我猜我本性中必定藏匿了不安分的基因，才让我做出错误的决断……我发誓有些时候情非得已，我伤害了其他人，但是如果有机会，我绝对会将她娶回家做我的妻子……”

　　“她是个家教优良，善良聪颖的曼城姑娘，我不多赘述她的相貌，你只需要相信她无与伦比的可爱。她攥住了我的心脏，牵动我的脉搏，给我从未有过的、新生的快感与活力，我爱她，这毋庸置疑……”

　　“如果料到这次的离开，我是不会留给她这样的麻烦的……哦上帝，好吧，我不做辩驳，这是我的罪过。我为即将发生的一切和动荡的未来感到恐惧，不过现今躺在病榻上，我无比希望见一见自己那个被我安置在梨园的孩子。如今未来对我而言成了奢望……”

　　Tony知道Leo的法式浪漫从来没有个底线，但是至于他居然还留下了孩子，可真算是个大新闻。

　　由于不知道所谓“梨园”地处何方，Tony帮他寻子的念头坚持了不过半年而已。

　　直到昨天那封加急信给出了Tony准确的地点。

　　北苑梨园。

　　男人棕色的发丝被规矩地顺在脑后以及额前，金属镶边的眼睛早已经放进兜里，眉眼间皱纹渐渐舒展，目光中的凌厉被疲惫侵蚀之后反倒只剩下温柔。此行不枉，他很快就会见到那个孩子了。而且那将是一个不寻常的少年人，或许不比年轻的自己逊色。

　　闭眼向座椅后靠去，他很快在暮色中陷入梦境。

　　直到两天之后，他走下马车，在几乎称得上荒凉的石阶前推开发霉的木门，才知道这里为什么要叫梨园。

　　院子里一片静谧，似乎不曾有人居住，中间一棵参天的梨树为这里一砖一瓦尽责地遮阴——而此时它花开满枝，从高处打着转飘下来，倚在屋檐，靠在墙角，不声不响播散开清冽的甜香，氤氲到鼻腔。

　　Tony一时间愣住了。

　　他来到这个国家已经见了许多景色，雄伟壮丽的山河盛景数次让他惊诧失语，却未有一次让他如此时，甚至不敢说出一句询问的话惊扰。

　　“找谁？”一扇小门忽然被推开，清瘦的男孩只露出半个身子，看见来者只是站着，既没说话也没上前，才逐渐转身关上身后的门，走到男人面前。

　　一口清淡的英音让Tony忘了自己早已准备好的说辞.

　　"有英国人在这里教你？”“我只是问您找谁。”

　　意识到自己失礼的同时，男人再次打量了这个孩子一眼——浅褐色的柔软发丝并不伏贴，似乎天生湿润的瞳眸毫无闪动，给人留下疏离印象。可能是因为不喜阳光，或者什么其他缘由，他与同龄人的肤色并不相同。

　　“我收到了陈先生给我寄来的信，信中说一直料理你的老人过世了，希望我接管你的生活。我对我的冒失感到抱歉。”不自觉地，Tony用上了对成年人商榷的语气，似乎眼前这个男孩值得他这么做。

　　“他叫Carl。”男孩开了口，异国口音并没有让这句话显得别扭，只是干净，让一向爱戴美式英语的教授几乎被迷住了。

　　“谁？”“Grandpa。他死了。”“……我不知道是不是该告诉你，这里的人很忌讳这个词。”

　　“你说院子里的老爷？他听不懂这个。”男孩低下头局促地揉弄粗布麻衣的衣角，麻是好东西，但粗麻对于青少年的皮肤而言似乎有些过分，在领口的白皙上留下轻浅的红色刮痕。

　　“你的名字，我可以知道吗？”

　　“Peter，”他终于抬起头看了男人的眼睛，“Peter Parker。”

　　忽然，Tony的视线转移到石阶边的茶几上，看见白瓷水杯边高高放成一摞的老版书籍。歪歪斜斜摆放的大英百科全书，莎士比亚全集，甚至还有一些学术论著，他走到近前，手指拈起黄涩的纸张：“Peter，这是你的书？”

　　“是的，先生。”

　　“好孩子……你看得懂吗？”

　　“基本可以，先生，我读了很多遍，读很多遍之后是可以读懂的。”男孩字句清晰。“这个中国诗词也是你的？”Tony已经无心掩饰自己极度的讶异，直接脱口说出一句中文，“你有读过？”

　　“是的，先生，是这样。”Peter流利地回答。平仄协调的语言在他略显沙哑的嗓音中，又和英文成了两个味道，同样令人着迷。

　　“Peter Parker，你有兴趣直接进入中学吗？”Tony几乎是诚挚地走上去，握住男孩冰凉的双手，“我希望你同意，我着实希望，你的前途会比任何学者更加让人难以估量。”

　　“我没念过书，也没有过老师，grandpa只是教我识字，而且他说过时局混乱的时候，我不应该开口说话。”“他希望一个可以完美说出两种语言的灵魂保持沉默？Peter，相信我，他不明白，而你总会明白的。”

　　光芒从男人深邃而热切的双目中落在Peter困惑的眼睛里，攥取了他本能够径直摇头拒绝、或者点头同意的神经，让他看起来有些失神。Tony忽然有些悔恨，自己不该在男孩面前忽然给出这些陌生的概念。他只是心急，像是看见自己的学生，又带着旧友的面貌，还有一些莫名的敬仰。

　　他从Peter身上看见了从未见过的神韵。“神韵”这个词语总是不够合适，会有更合适的词语，他们可以用未来一个一个的遥遥无期寻找。

　　“恕我冒犯，Peter，我该带你离开，我建议你什么都不要带，我会为你准备，事实上，离开我住所的时候我就已经准备好了，你可以和我一起去吗？”

　　伸出手，一切如同一场仪式。

　　Peter被突如其来的一系列变故绕得有些疑惑，他还没准备好回答，在男人的眼睛中搜寻着自己想要的信息。在这个世事难料的年代，答应一件事情是很困难的，除非你足够信任。

　　“还有，我叫Tony Stark，很荣幸认识你，Mr.Parker。”Tony半跪下来，摘下自己的帽子，像埃及法师一样。

　　很好，Peter搜寻到了。

　　伸出干净纤细却有力的右手，他握住Tony的，那只手因为什么不可以说出口的原因有些潮湿，却给人毋庸置疑的承诺。

　　“不胜荣幸。”男孩说出一句中文，Tony只看见他前所未见的笑容出现在这张脸上，以及梨花，酒酿的梨花。

　　

　（保不齐什么时候我在这后面再加个剧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