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odlin

【铁虫】Gunshot

·Hoodie boy

红衬衫后续
想不到吧 红衬衫还有后续.

ooc / 贼吓人的黑化 / 作者无节操预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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曼哈顿没有黑夜。

一艘快艇正从布朗克斯北部向它闪烁的光亮驶去。秋季海上的风翻起甘咸的清香。

男孩穿着黑色的连帽衫，在船头掌舵。

他棕色的额发让疾风掀了起来，露出额头上两道纤细隆起的伤疤。

上次坠楼事件给他留下的礼物。

毕竟潜逃这种事情，挂彩是科学的。他这样想。

他的连帽衫不是柔软的布料。

麻织的衣物并不贴身，显然他里面穿了别的，或许是薄毛衣，或者什么随处都有卖的衬衣。这让他的外套看上去像个斗篷。

蜘蛛侠早消失在了街巷间。

钢铁侠依旧被通缉，却有不少传言认为他已经葬身某处。警方在三个月后停止了寻找。

男孩捡了不少通缉他的传单，像贴海报一样一张张铺展在床头。

“Peter，”原来住在皇后镇的时候，走进男孩的房间，Tony环视四周，问他，“你是有什么收集癖吗？”

男孩挠了挠头，笑道，“大概只对Mr.Stark才有。”

这样的对话怎么可能得出答案，所有回答都被亲吻取代。

满屋子钢铁侠的海报，男人签过名字的塑料头盔，展览会上买回来的同款小物件，整整齐齐摆满了整个柜子。

Peter是很喜欢留下东西。

战服烧成了一把灰烬。昂贵的纳米纤维翻滚着喑哑作响。

他将胸前的小型蜘蛛探测器用力按紧，仿佛这种灭顶的疼痛就会传导给它。

他私藏了一点回忆。

黑色的衣物身后印着粗劣的英文，尾端沾了水。为了Tony，为了自己，为了未竟却终于了却的愿望，他本不应后悔。

“Peter，”男人时常在一间房间的单板床上，从背后揽住他，慢慢抚过他的发梢，摸着他下巴上柔软的皮肤，像逗弄一只猫，然后叫他的名字。

Peter知道他想说什么。

他想说自己没必要委屈自己，说你可以顶着其他名字继续回到你的生活里，我一个人也不要紧。

男孩想起Tony为他被关在囚笼之中，还笑着用指尖贴着玻璃，敲打两下，用最隐晦的唇语告诉他，藏起来，没关系。

船靠岸了。

Peter口袋里有一把枪。

黑色的，带着纹理。

要一个青少年放弃做英雄，结局只有一个，不可能。

成长只是让他的手段变得更加极端，或者说，这是生活将人送上绝路后他的唯一办法。

“就是那个穿着黑衣服的家伙，对，我敢说他带着口罩是因为硫酸毁容。”几个预科学生在街上走着，议论起这件事，“他真的太酷了。”

“有点像蜘蛛侠……又不太像。”

Peter从他们身后经过，耸了耸肩。他忽然又毫无征兆地想起Tony和他那些如同无稽之谈的约定，目的一个一个拼起来，都是为了保护他。Tony应该睡熟了，不知道自己在哪。

他是自作主张跑出来的。

单枪匹马晃进一家保龄球室，他摸出手枪，将口罩向上拽，确保它遮住了自己整张脸。

忽然，他感受到自己的喉咙被人紧紧扼住。伸出手肘，他想要闪开这种控制，却不得方法，徒劳地挣扎着。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一个低沉的嗓音在耳后响起，“蜘蛛侠，半大小子，你是真的不要命了……还是说……”

令人闻风丧胆的罪犯粗鲁地笑着，做了意味深长的停顿，“Tony Stark一条人命不够你糟蹋？”

男孩几乎要被这种屈辱的疼痛逼出眼泪。

周围的人们都惊叫着向外跑去，然而大部分并没那么幸运，只是靠紧了墙壁，屏着呼吸。

Peter第一回感觉自己要死了。眼前的景物变得模糊，向上翻去。布鲁克林的海浪。

视野泛蓝。

原来人是不会惊叫的。他很安静，甚至他自己都难以相信，他的思维还在运作，似乎只是睡一觉那么简单。

一声枪响。

男孩忽然瘫在了地上，大口攥取着氧气，陌生人的脑浆和血液溅在了脸侧，他强忍着胃里生理性的翻江倒海，将那些液体一并抹掉，甩在地上。

人群中忽然骚动起来，一开始只是暗中窃语，后来声音一浪高过一浪，终于传到了Peter耳朵里——

“那是Tony Stark！那个通缉犯！”

站着男孩身后的男人沉默着，举起了双手。

Peter转过头去。

Tony微笑着注视他，那是看自己最宝贵东西的眼神，落寞的，束手无策的妥协，他笑得泰然自若，仿佛根本不知道自己姓命攸关：

“抱歉，亲爱的，我醒的太早了。”

男孩语塞。又像是大梦初醒的崩溃边缘。

“你凭什么救我，”Peter找回了声音，“你为什么替我承担后果。”

“我以为你不喜欢人前告白，”男人还笑着，紧接着闭上眼，双手举高，终于想好了送男孩回来的办法。

“杀了我，”他说，“Peter Parker，奉曼哈顿警局的意愿，杀了我。”

“Tony Stark，”Peter咬着牙，“是啊，我早就想杀死你了，我得亲手来。枪是不是太快了，我想要一把刀，”他回头看着吧台的酒保，“劳驾，有钢刀吗？”

酒保低着头装作没听见。

男孩举起手枪，对着男人走去，枪口离他越来越近，直到Tony开始闻到某种火药的气息。他想起这把枪是自己给Peter的。

是的，它温热柔软的子弹将穿过自己，变成一块戴在男孩身上的功勋，送他去最好的大学，给他一个美丽的姑娘。或许他会带着她来自己的墓前，留下一束花。

Tony闭着眼。他不敢睁开。

精致的手枪落地，木质地板一声闷响。男孩扑进他的怀抱里。

“带我回家吧，”他说，“Mr.Stark，我要回家。”